【翻译练习】Dept. of Speculation (1-2)

原作者:Jenny Offill

译/列莫


7.10 夏校时读到的一本小说,就,非常喜欢,所以尝试一下翻译。

7.13 所有下划线都是斜体,lof不知道怎么调斜体(

2020/7/4 重修完成


1. 
你说,羚羊有十倍的视觉。可能更多,或至少如此。这意味着在一个晴朗的夜晚,他们能看见土星周围的光环。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我们对彼此坦诚所有的故事还有好几个月,而且即使到了那个时候,有的故事仍然显得不值得在意。那么,在此刻,为什么它们回到了我的记忆中呢?在这个,我已对这一切感到十分疲惫的时刻。

记忆是微观层面的东西,由许多微小的颗粒或聚集、或分散地移动着。小人们,爱迪生会这样称呼它们。独立存在的实体们。他有一个关于它们的来处的理论,而这个理论就是外太空本身。

在我第一次去独自旅行时,我去一家餐馆点了一份牛排。但当它被端上来的时候,我只看见了一片被切成碎块的生肉。我尝试着去吃掉它,但它实在是太血腥了,让我的喉咙拒绝吞咽。最后,我把它吐在了一张餐巾纸上。我的盘子里还有很多肉,而我非常害怕服务员发现这一点,然后因此嘲笑我或朝我吼叫。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就坐在那儿,看着我盘子里的肉。于是我拿了一个小面包·,将它掏空,然后把肉藏了进去。我带的钱包很小,但我想我能把这个面包塞进去而不被发现。然后我付了钱,走出这家店,做好了被拦下来的准备,但并没有人这么做。

我在一个城市公园里度过了一整个下午,假装自己在读霍瑞斯的书。在黄昏,人们从地铁内涌出到街上。在巴黎,即使是地铁也必须是美丽的。他们改变了自己的天空,而不是那穿过海洋的灵魂。

曾经有一个加拿大的男孩儿只吃燕麦粉。有一个法国的男孩儿想要检查我的牙齿。有一个英国的男孩儿来自德鲁伊教。有一个丹麦的男孩儿卖助听器。 

我也遇到一个澳大利亚人,说自己很喜欢独自旅游。我们沿着海边喝酒,而他开始说他的工作。当一个学生理解了某个点,当学生的脸上初次迸发出那种神情,这真他妈的太漂亮了,他这么告诉我。我点头,感觉被触动了,虽然我从来没教过任何人任何事。你教什么呢,我问他。溜旱冰,他说。 

那是一个雨水不断的夏天。我还记得我的毛衣和鞋子疯狂地散发出一种令人沮丧的狗一样的味道,而且在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个相同的场景。一个男孩踏入街道,为一个站在门口的干爽的女孩撑起一把伞。

另一个夜晚。在我在布鲁克林的老公寓。当时已经很晚了,但当然,我睡不着。在楼上,磕嗨了的人们正高兴地搞着破坏。树叶贴着窗边。我感受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寒冷,于是把毛毯拉到了头顶。我记得这就是人们如何把一匹马救出火场的方法。如果它们看不到,它们就不会恐慌。我试图想弄清楚如果用一条毯子盖着头,自己是否能更冷静一些。不,答案是我并没有。


2. 

我得到一份负责核验科学杂志上的事实的工作。他们称之为,有趣的事实。如果把一个人脑中连接的纤维全部展开的话,将可以绕地球四十周。糟糕透了,我在空白处这么写,但他们最后还是把它放上去了。

我喜欢我的公寓,因为所有的窗户都和街道平齐。在夏天,我能看到人们的鞋子,在冬天,我看到雪。有一次,在我躺在床上的时候,一个亮红色的太阳出现在窗外。它反复从一边弹到另一边,然后变成了一个球。

生活等于框架加上活动。

研究表明,阅读对神经系统的要求很高。一份精神病学的杂志声称,非洲的部落在学习阅读之后需要更多的睡眠。法国人是这类学说的坚信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得到的补给最多的就是那些体力劳动者和工作是阅读和写作的人。

多年来,我一直在我的书桌上方保留着一张便笺,上面写着“谈恋爱不如工作!”看上去似乎是某种更坚定的幸福。

我在街边的盒子里找到一本书,名叫《要蓬勃发展而不是仅仅生存》。我站在那儿,翻阅着它,不愿意做出任何承诺。

你认为你正在经历的心理上的痛苦是一种永恒的状况,然而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它只是一个暂时的状态。

(但如果我是特殊的呢?如果我是少数中的一员呢?)

我有一些关于我自己的想法,大多数都还没被测试过。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喜欢用树枝拼出很大的自己的名字。

柯勒律治说的是:如果我没有选择自欺欺人的话,我将不仅已经完全超脱出了时间和空间的概念..... 而且我相信自己可以做更多——就是说,我可以进化我的五感,并在这个过程中解开生命进程和自我意识的谜团。

我的计划是永远不结婚,而是成为一个艺术怪物。女人几乎是不会成为艺术怪物的,因为艺术怪物们只与艺术建立联系,而从不在乎平凡的事物。纳博科夫甚至不会折起自己的雨伞。薇拉帮他舔邮票(1)。

我的哲学家朋友称之为一个大胆的计划,但在我二十九岁生日的时候,我归还了我的书。如果我没有选择自欺欺人的话....... 

我参加了一个派对,然后喝的烂醉如泥。
动物会感到孤独吗?我是说,其他动物。

那不久之后,一个前男友出现在了我家门口。他似乎是从旧金山一直跑到这儿,就为了一杯咖啡。在去饭店的路上,他向我道歉说从来没有真正的爱过我,并想为此做些改变。“等等,”我说,“你现在正在做这件事吗?”

那一晚,在电视上,我看到了那个我希望自己生命里必须存在的纹身。如果你没有经历过痛苦,那么就爱我吧。一个俄罗斯杀人犯比我早一步完成了这件事。

理所当然地,我想起了那个新奥尔良的酒鬼男孩儿,那个我最爱的男孩儿。每天晚上,在老水手酒吧,我都会撕掉他酒瓶上的标签(2),然后诱惑他跟我回家。但他是不会来的。在光再一次穿过我的窗户之前,他是不会来的。

他是如此的漂亮,以至于我曾经常常看着他入眠。如果我必须对他对我的影响做个总结,我会说:他让我唱完了收音机里的所有的烂歌,当他爱我的时候,也当他不爱我的时候。

在那些最后的几周里,我们沉默地驾车,试图越过那种热量,各自沉浸在这个来自城市的梦中。我不敢说话,也不敢触碰他的手臂。记住这标志,这树,和这破碎的街道。记住它可以是这种感觉的。日历上还剩下二十天,然后是十五天,然后是十天,然后到了这天,我开着车离开了。我行驶了两个州这么远的距离,啜泣着,那种热量像一只推拒在我胸前的手。但我没有做到。我没能记住。

 

译注:

(1):纳博科夫是《洛丽塔》的作者,薇拉是他的妻子

(2):撕掉酒瓶上的标签在一些国家有着性暗示,如果被邀请的对象接受了标签,就意味着你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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